[凌远X李熏然] 夜听雨 05
您的好友 明台 即将下线
李熏然一直在哭。
时间久了，嗓音哑然，连呼吸都困难起来，使他不得不换了姿势，双手撑住床沿，弓着身子竭力喘息，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。
情感在凌远的思考与判断中几乎从未占过上风，但是这一回他根本做不到袖手等李熏然哭够，三两步抢上前去揽了他的肩。可惜还来不及倾身去抱住，就被李熏然一把推开。
李熏然自觉已用出十成力气，再看凌远的身子不过微微晃了晃，心下黯然，也就不再挣扎，勉力扶着凌远的手想要起身。
他累了小半天，再下地时腿脚都有些虚浮发软，只好半靠在凌远怀里一步步往卫生间挪，凌远要抱，又被推开一次。
“你就扶着，别靠太近……”李熏然的声音颤抖着，有些飘忽不定，“想吐……别弄脏你衣服。”
胃里翻江倒海，脑子也一阵阵发昏，李熏然只觉如坐舟中，强烈的眩晕感使他双膝一软，一下子就跪倒在卫生间冰冷的瓷砖地上，吐了个昏天黑地，差点就要人事不省。
凌远紧跟着跪在旁边，双手用力撑住了李熏然摇摇欲坠的身体，甚至腾不出一只手来给他顺气，只好眼看着他吐光了中午吃下的一点东西，到最后胆汁反出来，苦得眉心都皱在一团。
门外，明台被这样阵仗吓得怔在原地挪不动步。
少年人心里总是装不住事情，知道自己说错话就惴惴不安地在医院楼下徘徊许久，终于硬着头皮重新回到病房里，想要来看看状况，或者补救一二，哪知道一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出——
李熏然跪在地上，低着头，表情晦暗不明，衣服汗湿了贴在身上，愈发显出伶仃的轮廓。凌远在他旁边，脸上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惊惶失措。
不等他平复心绪，凌远早已站起来把李熏然挡在身后，一看明台那个心虚劲儿就知道是他闯的祸，瞬间勃然作色道，谁叫你进来的？滚出去！
明台自然知道自己看了李熏然的狼狈样子已是触到凌远底线，连忙退后一步到病房门口去，死死抵住门板，只是不肯走。
两个人僵持在原地，里面却渐渐没了动静，凌远冷着脸扔下一句待会儿再收拾你，连忙就进去看李熏然的状况。
李熏然跪不住了，坐在地上，极虚弱朝凌远笑一下，伸出一只手去。
凌远扶他起身到洗手台边漱过口，缓步走出去。明台想上去帮手，被凌远眼刀一扫，又悻悻退回门边，只好看着凌远把李熏然安置到床上，又忙前忙后地为他倒水披衣服。
明台的思绪在漫长的等待中有片刻游离，忆起旧年家中生了变故，自己立誓要快点长大保护姐姐，凌远听见就问，要怎么保护呢？
“当警察。”
凌远又问，为什么是当警察？
“因为熏然哥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，我当了警察就和他一样，谁也不怕。”
凌远听见，登时笑得前仰后合，眼睛都弯起来，说，他厉害什么，昨天晚上……
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熏然一个水杯砸在脚边，玻璃渣子碎了一地，开水都泼到裤脚上去，凌远也不恼，仍然笑着，只是等到明台再问时，却只去看李熏然的眼色，不敢多说一句话。
明台当时不懂，几年后渐知人事，就觉得这一场景有趣至极，两个人的笑容连着那一日下午的明媚阳光一起，在脑海里深深扎了根，总也不肯忘记。
李熏然窝在被子里喝热水，凌远伸手去理他额上被汗水沾湿的头发，说，歇够了去洗澡，不要凉了。
“嗯。”李熏然顺从地答应，咬了咬下唇，还是把脸贴向凌远温热的胸口，忍着喉咙里的灼烧感，低声说，“对不起。”
凌远立即就喊一声熏然，意欲叫他不要再讲，李熏然却恍若不闻，兀自闷声道，不止你，凌远，我自己也很想好起来啊。
可是怎么办呢，完全，完全做不到啊。李熏然无不悲哀地想。
譬如那天很想吃火锅，可是最后什么也吃不下去，又或者夜里困得要死想睡觉，却根本不敢闭眼睛。
都是毫无办法的事，即使有凌远的陪伴亦未见丁点好转。
“那，等你养的好些了，”凌远小心翼翼地开口，字斟句酌般，一句话说得极慢，“要去和医生谈一谈吗？”
“我不是不信医生，我是……”李熏然无奈地笑了一下，声音却又有些哽咽，他试图了几次，发现实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，只得作罢。
凌远略微后仰了身子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李熏然眉心，问，你信不过自己，难道还信不过我吗？
李熏然闻言，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，因为哭过，凌远的眉目就在眼中模糊成一团触手可及的温柔意象。
“你信我，熏然。”凌远盯住李熏然的泪眼，也看着其中映出来自己的影子，笃笃定定安慰道，“会好的，都会好的。”
晚些时候趁着李熏然去洗澡，凌远出去和明台说话。
明台眼眶通红，嗫嚅道，凌远哥，对不起，我，我不知道熏然哥他，这么……这么……
凌远看见明台愧疚神情原本已经不忍心怪他，听见他把事情推到李熏然身上，怒火又重新烧起来，只顾忌着李熏然还在不远处，就压着声音吼道，这还是他的错了？你还有没有把他当你哥？
“我说话没过脑子，是我不对。”明台根本不敢看凌远的眼睛，深深低下头去，犹豫半天，还是把手上一袋东西往前略送了送，“熏然哥手冷，我买了一点暖贴过来……”
“算你有良心。”凌远冷哼一声，把袋子接过来，又说了几句让他长长脑子的话，终于心力交瘁地摆出个送客的姿态说，请吧。
明台抿着嘴虚心受教，说知道了，临走，又看一眼浴室的门。凌远敲过门进去，片刻后把李熏然抱出来，并不避讳明台。
李熏然靠在凌远肩头，甚至懒得看明台一眼，只悠悠扔下一句，小崽子，回去休息吧。
这一天，明台直到最后也没被允许去和李熏然说一句话，只在半夜里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消息，写着，明台，谢谢你买来的东西，还有桂花，很香。我没事，凌远心情不好，骂你的话勿放在心上。
Tbc.
你们有没有发现 副队到现在为止 还有没在院长面前 睡着过【……
涨粉涨得有点方 其实……我很好勾搭的 一起玩呀_(:зゝ∠)_
@柒恋何夜 么么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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