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凌远X李熏然] 夜听雨 06
不知是否因为昨晚哭过一场，李熏然逐渐从巨大的情绪崩溃中舒缓过来，凌远的话像一针安慰剂打在他心上，就算知道不一定真的有用，还是比之前好过太多。
早晨，凌远临走，拿两条领带来给李熏然挑，问，哪条好？
李熏然把两条领带仔细比较一番，挑了一条颜色深些的递过去。
“给我做什么。”凌远坐到床边去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笑着说，“帮我系好呀。”
以往两个人都太忙，早晨能够多睡一刻都是好的，出门像打仗一样抢时间，极少有空如此缱绻相对。李熏然慢慢替凌远把领带系好，衣领翻好，双手搭在他肩上，恋恋不肯放下。
凌远见状就朝李熏然凑近一些，带着一点笑意把眼睛闭起来，睫毛一颤一颤，是索要亲吻的信号。
早安吻很快落在凌远脸颊上，凌远要亲回去，被李熏然歪着头躲开了，凌远就隔着被子掐李熏然的腰，李熏然浑身一软，歪到凌远怀里轻轻咳了两声。
“怎么还咳起来了，”凌远立即敛了眉，自言自语道，“晚上凉了吗？”
凌远说罢，又伸手去探李熏然额上温度，倒还没有发热的症状，也就舒了一口气。他身为院长，不能带头误了手术开台的时间，握着李熏然的手嘱咐了许多要好生休息，注意保暖之类的话，匆匆去了。
李熏然目送凌远出门，听着脚步声弱下去，又消失，终于伏在床边大咳起来。
凌远一天的手术做完，胃疼发作起来，李睿在旁边看见他直不起腰来的样子，说什么也要劝他一道去吃点东西。
“我办公室里有吃的，”凌远疼得额头上都渗出细密汗珠，扶了储物柜才勉强站稳，拒绝的话却说得毫不犹豫，“别管我，你先去吧。”
李睿就问，是要去看那个警官？
凌远点点头，声音稍微软下来，说，今早我听见他肺里有杂音，怕是要发烧，总要去看看才安心。
李睿和凌远也有近十年的交情，从未见他为哪个病人如此上心，惊道，你早上也去看过了？
“啊，看过了。”凌远闻言，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去，“他状况一直不大好。”
“那你状况就好了么。”李睿是个直性子，愤愤不平道，“你的胃……这样，他知道么。”
“他一直知道的。”凌远应答极快，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，随后才觉出几分不妥来，就笑着解释，“我们早就认得了，很久之前。”
大约是因为发热后身体消耗太大，李熏然一整天昏昏沉沉，自觉不过一闭眼的功夫，再看窗外天色才发现居然一觉睡到黄昏，难得血腥场面都不曾入梦。
凌远回去，顾不上自己胃疼得厉害，先去试李熏然的体温，又忍不住捏一捏他的手。
李熏然半梦半醒间觉得手心上痒痒的，知道是凌远在旁边，一时也不急着睁眼，反而又陷入缠绵回忆中，嗓音哑然道，凌远，你别弄。
凌远没有接话，屋子里一时极静，李熏然不由得怀疑起刚才手心上温暖触感是否一场幻觉。
最后还是开关抽屉翻找东西的细琐声音把李熏然的思绪拉回现实，他睁开眼睛去看，凌远坐在不远处小沙发上，衬衣褪下来半边，正毫不犹豫地把一支针剂全部推进身体里去。
李熏然无端心惊，掀了被子跑下床去，踉踉跄跄扑到凌远怀里，喊他一声，凌远？
凌远打过止痛针，瞳孔微微长大，眼色都空蒙起来，讲话气息犹虚，也还没有来得及把衬衣重新穿好，却勉力对李熏然笑一下说，没事。
李熏然知道他除非疼得厉害，否则轻易是不肯打针的，再偏过头去看时，惊讶地发现凌远手臂上竟然有三四个新的针眼，想到他连日劳累，当即觉得自己心里也似被针扎过一样，猛烈地收紧了，旋即又疼起来。
凌远若无其事地把衬衣重新穿好了，却把西装脱下来披到李熏然身上，极亲昵凑过去吻他干裂的嘴唇，半晌才问，心疼了？
李熏然闻言，眼角微微泛了红，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，想讲话却涩涩发不出声音。
“没事呀。”凌远伸手揩去李熏然眼角一点咸湿，笑起来逗他，“手术久了来不及吃饭嘛，我下次注意。手术中间，我和别人说，你在手术台上躺一下，我去吃个饭回来。”
李熏然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，心里却越发酸涩起来。
从疼痛中缓过神，凌远就把李熏然抱回床上去，手上不复记忆中的重量与触感，只觉得李熏然瘦了太多，心疼起来，脸上的笑意就褪得干干净净。
恍惚间身体忽然腾空，李熏然本能紧紧勾住了凌远脖颈，靠近了又看见凌远眼角深深纹路，鬓边星星白发，心想，他这样为我，我呢？
有些事情就算是为了凌远，也就去试一试罢。
李熏然伏在凌远耳边，低声道，等我好些了，找个医生来看看吧。
“真的？”凌远脸上是少见的欢愉惊喜神色，亲了亲李熏然的脸颊，又问一遍，“你愿意了？”
李熏然点点头说，嗯。
凌远坏笑起来，说，你好好说一遍呀。
李熏然不屑地嗤了他一声，最后还是万般情愿说出一句，我愿意。
Tbc.
久等久等~
因为存货用完了所以更新就会变慢_(:зゝ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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